■方鈺霆(嘉魚)
年關將近,一晃在外已經多年,心頭涌起許多思鄉的愁緒,而過年這個老話題在心頭涌起的都是溫暖的記憶。在我的少年時期,過年占據了很大的分量,仿佛童年的所有期盼就是過年。大人盼栽田,小孩盼過年。這原本只是老家的一句口頭語,現在卻感覺格外的親切真實。
小時候過年一般是從大雪開始,一旦開始下雪,大人們就忙碌起來,生在魚米之鄉,抽干魚池的水抓魚就是一件大事,魚池在夏秋時是灌溉農田的水源,在過年時則是各家的魚倉,一般年份好一點每家可以分個百八十斤,大部分都做成臘魚。
還有一件大事就是殺年豬,用自家潲水和米糠喂養的,一年長個一百多斤不成問題,到那一天就是我們的節日,可以敞開嘴大塊吃肉,在東北那叫吃“殺豬菜”,在我們江南則叫殺年豬,七大姑八大姨都來幫忙,然后圍成一大桌,什么紅燒肉、小炒肉、炒大腸等等,年豬肉的香味直到現在仍然記憶猶新。
當然,干魚池、殺年豬都是大人們的事,我們最愛的還是各種小吃,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吃食,只需自己動動手就可以自己制作。進入臘月,圍繞過年給小孩吃的零食便開始準備了,包括炸麻花、炸翻散、曬苕角、做麻糖等。
炸麻花、炸翻散比較簡單,只需要到縣城用小麥換一些面粉,回家后全家老少齊動手,和面的和面,搓麻花的搓麻花,燒火的燒火,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做上好多。曬苕角稍微麻煩一點,先要將紅薯煮熟,然后把他煳在事先洗干凈的麻布上,在太陽底下曬干,切成菱形即可。
做麻糖就很麻煩了,首先要熬糖,第一步當然是泡麥芽,用麥芽熬糖稀。一家人圍著一口大鍋樂呵呵地涎著臉,盼著鍋里翻起的浪花快點凝結成糖飴,也好先入口為快。用大大的鍋鏟撈起濃稠的糖飴,看那流動的線條,確定灶膛里該留什么樣的火候。差不多了就盛出部分糖飴,直接往鍋里倒入早就炒好的胖嘟嘟白花花的泡米。
除了熬糖切糖,準備其他的炒貨吃食也是等同視之的隆重和熱鬧。炒泡米的時候,一定會一同炒些玉米、蠶豆、花生、苕角等干糧。這些吃食,花生數量較少,算得上過年吃食中的上品,一般不給小孩子任意搬弄,而只在有客人來時才端出來,這時倒可以趁機吃到一些。
過年里對孩子吃零食基本不加干涉,從除夕之夜起,那些準備已久的零食正式對孩子們開放。
有了這些精靈般的東西,孩子的小嘴總是沒得閑著,早晨出去便不見了蹤影,家人也不急著喊回來,反正口袋里裝得滿滿的出去,定不會餓著。時常在暮色里趕回家,才發覺中間少了一餐,卻奇怪怎么不覺得餓呢?本來是想趁過年多吃些魚啊肉的,卻不知不覺中被這些粗糙的零食占據了胃的大部分。
白花花的米糖,干翹翹的玉米,黃澄澄的苕角,放進嘴里得先用力嚼,過足了嚼頭這股癮,甘味才開始像泉水一樣滲透開來。這些硬邦邦的吃食,大人們似乎并不在意,跟著他們到村里串門,常有主人端出一碗香甜的米酒讓人品嘗,這是父輩們的最愛,手工制作這種米酒也是媽媽們的拿手活兒。
年關臨近,從人們的問候里漸漸察覺到淡淡的年味。對于已步入中年的我來說,年味就像一支接力棒傳給了孩子?,F在的孩子不再追求過年吃點什么,那些或許早已經麻木了舌尖上的味蕾,但在我的心里,永遠還流淌著以舌尖味蕾為代表的年味。
編輯:但堂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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