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霞(通山)
我家后院的水井,迎來了不同鄰居。取水有之,洗菜洗衣有之。見此情景,父母笑意盈盈樂呵呵。家家戶戶自來水,這種井邊汲水的場景,已然十分難得了。這讓我想起小時候,那些住在黃沙衛生院有水井可依的美好時光。
醫院食堂邊上有一口水井,每到夏天,井邊圍著院內職工各家各戶洗衣的主婦,邊洗衣邊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故事,一桶桶打起來的純凈水,洗去衣物的污垢,也洗滌一天的疲憊。也有取水回家或把西瓜放進井里浸泡的男人。我們這些孩子,便在井邊玩耍唱歌謠。大人們時兒細聲耳語,時兒哈哈大笑的各色“八卦”,零零星星傳來,讓我一知半解。最記得她們說誰跟誰好,用的是一個“偷”字,我便納悶:這么大的人怎么就被“偷”了去?為何不大聲喊叫?如今想起,仍覺童年幼稚好笑又可愛。
自古人類,“鑿井而飲,耕田而食”。如今,水井基本上淡出了人們的生活,依井而居更是少之又少。通山有一處國寶級古民居“大夫第”,大大的院子里,前院后院有水井28個,除了體現當年的主人之闊綽,更重要的是古人生活起居水井之重要。
我們家院里的這口井,父母用了二十多年,刻意鑿得很淺,深不足一米,可謂“袖珍型”,是父親回望生活的至愛。南方人不缺水吃,只為居家過日子對井的喜歡,對“市井人家”的依戀。山浸泉水,二十多年了,再干旱也不曾枯竭過,汩汩清泉,取之不盡。
之前我在父母留給我的地基上建“玉竹樓·子謙書院”,把井邊的普通磚砌換成了鵝卵石,種上兩叢四季青綠的菖蒲,與父母和弟弟一家歡喜為鄰的日子,這眼井成為我們兩家后院的一處景觀。
老父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到井里取水,把院子里所有的桶裝滿了井水,他才滿意舒坦。見人便夸:“無任何污染,有多種礦物質,好得很的水”。他巴不得天天有人來提水,好滿足古稀之后的孩童心。
井水冬暖夏涼,母親一直保持著用井水洗衣服的習慣。除了被子和冬裝,母親堅持手洗單衣和內衣,這個習慣也傳承給了我。酷暑或干旱時節,洗衣洗菜的水,用來澆灌院子里的花草菜地,既解了花草蔬菜之干渴,也節約了水。
母親常說,哪怕井水取之不盡,也是要節約適度而用,不可浪費。還說人的一生應該吃多少飯用多少水,都有定數,過量或奢侈,皆生罪過。
在衛生院工作的父母,不間斷接待和接濟親朋戚友或鄉鄰,一直是我少年時期最深的印記。母親常說“人上一百,各形各色。善念惡念一瞬間,與人為善是為人之根本。”
另一位朋友也說,井一定是中國人生活的根,她是每個人的童年,每個人的故鄉,也是串起我們所有記憶的一條線。國人大抵含蓄內斂,只有在井邊,大姑子小媳婦才能放聲的說笑,孩子們也跟在大人后面嬉鬧。這就是我們童年的記憶,是抹不去的根。
孟浩然的《過故人莊》里有一句“開軒面場圃,把酒話桑麻”。這種打開窗子,面對著打谷場和菜園,一邊舉杯暢飲,一邊談論農事的情景是男人們的事。于女人,說年成、話桑麻、傳趣聞、放聲笑的場所,非井邊不可暢懷也。
編輯:但堂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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