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陳會君 周浩鋒 陳少哲

晚霞滿天，映照湖面。

“從捕魚改行種果樹，這條路走對了!”9月2日傍晚，望著風平浪靜的湖面，張樹平感嘆。

張樹平是嘉魚縣渡普鎮王家莊村人。王家莊在離長江不遠的西涼湖邊，曾是該縣8個重點貧困村之一。

為推進“長江大保護”，嘉魚縣在2016年動員拆除養殖圍網。張樹平同村里1000多名漁民一起，上岸種植臍橙。

他家在養魚時，一年最多2萬元收入;種臍橙，去年賺了6萬元。

30畝圍網魚塘被拆了

湖邊，張樹平深深吸了一口氣:“你聞，空氣里都是水草香。沒有拆圍前，老遠就聞到魚腥臭。”

2001年，張樹平25歲，成家立業，開始圍湖30畝養魚。每隔一兩天，他割2000斤草，用船運到湖里喂魚。

“不管刮風下雨，喂魚這事都不能停。夏天曬得皮疼，冬天再冷也要下水。”張樹平說，汛期漲水更是提心吊膽，“怕魚跑了，跑了就白養了。隔三差五，就潛到湖底去檢查、修補漁網。”

前些年，父親生病，兩個孩子上學，張樹平生活負擔沉重，2015年被確定為貧困戶。

2016年11月，拔圍桿的機器船開到村里，全村一萬畝圍網養殖魚塘全部拆除。“突然不知去哪里討生活了!”張樹平說。

高峰時一天賣60箱橙子

離開西涼湖，沿著彎彎繞繞的小徑驅車，爬上幾個大長坡，抵達張樹平的臍橙基地。

“2012年時，村里有人在江西做臍橙批發生意，我曾過去幫忙打工。江西有個農戶，種了400棵橙子樹，一年能有40萬元收入。當時，我們拖回一些樹苗種植。不過，那幾年，我還在養魚，沒把種臍橙當回事。”張樹平說。

8年栽培，橙子樹已有近2米高，拳頭大小的青果已掛在枝頭。“這段時間沒怎么下雨，我每天都來澆水。”張樹平牽起水管，開始往樹冠、樹根噴水。覺得樹苗“喝”得差不多時，舉起剪刀修枝。

王家莊的土壤比較適合種橙子，張樹平和村民從江西拖回來的樹苗，存活率很高。2015年，橙樹陸續掛果，只是普遍“長斑”，品相不好。

2016年拆圍后，村干部帶大家出去學技術，還請人到村里手把手地教，橙子品相問題徹底解決了。這一年，張樹平家脫貧出列。

2017年，村里開始辦臍橙節。“橙子的價格從每斤2元漲到每斤5元，我一周就賣掉近千斤橙子!女兒在微信朋友圈推銷，我在家打包，郵局上門取貨。高峰時，我一天賣60箱橙子，賺了幾千元。”

“別看現在冷清，再等幾個月，村里辦臍橙節，在外面的青年人都會回來，采摘的游客也來了。”張樹平咧嘴笑了起來，“最開心的事就是打包發貨!”

目前，王家莊已有2000多畝臍橙。今年，渡普鎮幫助農戶開發新品種，已試種10畝夏橙。“去年，我的500棵樹苗，收了1.3萬斤橙子。到時候一年四季賣橙子，收入可能翻番。”張樹平充滿期待。

爭取在城里換套大房子

從臍橙基地出發，順著大路步行往下，不出5分鐘，就到了張樹平的家。

竹林環抱，一幢百余平方米紅磚房映入眼簾。

日落西山。妻子興沖沖趕了回來。她到屋邊的菜地摘了青菜，菜油下鍋，滋滋作響。不一會功夫，兩盤青菜上桌。

張樹平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，就著青菜有滋有味地喝起來。

“女兒在武漢上班，兒子去新疆當兵。我們在家精心管護好橙子樹，多賣點果子，比打工強。”

2017年，張樹平在咸寧城區買了套100多平方米的商品房。“每月房貸1000多元，壓力不大。”

打開微信，張樹平的網名叫“包子熟了”。“您種橙子，怎么不叫橙子熟了?”“這是女兒給我取的網名，玩手機都是女兒教我的。”張樹平覺得女兒很貼心，“兒子也很懂事，當兵訓練嚴格，從不叫苦。大家一起努力，爭取過幾年在城區換套大點兒的房子。”

暮色起，竹影婆娑。

狗兒扯著鏈子玩耍，撞得木門哐當響。

空氣里，淡淡青草香陪伴著王家莊人進入夢鄉。